11月22日林志桦在机场接到下课令,其身份由上海女足主帅变为原主帅。对于他的下课,各方说法不一。上海足协给出的解释是战绩不佳;也有人认为有球员家长举报索贿才是林志桦下课的主因。日前,“林志桦索贿门”经本报独家披露后,在国内足坛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然而几天过后,随着上海足协绝口不提、林志桦本人决不表态、队中部分球员力挺恩师、举报家长逐渐嘴软,“索贿门”很可能不了了之。球员家长希望司法介入。
现在的情况是,曾在8年间率领上海女足拿到过17次冠军的林志桦下课了,马良行作为过渡性教练暂时掌管上海女足。在上海体育职业学院2010年度“优秀共产党员候选人”名单上,林志桦依旧榜上有名。
壹
11月29日,一名举报林志桦的家长接受本报记者电话专访时承认,自己在最近一两年内确实给林志桦送过钱,数目大概在3万至5万。
这名家长说,自己送钱的目的很简单,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队里有个好的发展,能够得到林志桦的照顾。而且,不止一个家长给林志桦送钱,送钱最多的家长甚至在最近一两年内给了将近10万。记者曾多次联系这位送过10万元的家长,但她却选择了回绝,称现在不方便说什么。
送钱,让自己的孩子在球队中得到照顾,这几乎成了男女足圈子内的潜规则。
可是,3万至5万块钱没有让自己的女儿在队中过上好日子。家长说,林志桦经常在队里批评女儿,有时甚至是冷嘲热讽,“他(林志桦)经常旁敲侧击,用这种方式暗示我多给钱。有的时候给的少,他会说‘你们在打发叫花子’。”
“我不能让女儿流汗、流血,最后还要流泪。她在队里承受精神上的折磨,心理压力很大。”一怒之下,几个家长将林志桦告上了上海市足协,希望官方给个说法。
据一位上海女足队内人士介绍,林志桦在队里确实对几名小队员态度不是很好,经常批评她们,而且队里发装备时,也没有这几个人的,“她们的能力不怎么样,有的基本上也不怎么会踢。”
可是,是谁将这些踢得不怎么样的球员招入一队的呢?按照一般规律,各地方队都有自己的梯队,如果小球员无法顺利从梯队进入一队的话,面临的无非就是另找下家,或者干脆告别足球圈。
有些上海女足主力队员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,自己是靠能力进的上海女足一队,没给谁送过钱。而有些队员则表示,个别队员进入一队后,为了在队里有更大的发展,会用各种方式讨好主教练。
有家长承认,自己送过钱,并且和林志桦曾在一起吃吃喝喝,“如果我们的孩子能力真的不行,可以像企业那样,施行末位淘汰制。”
贰
11月30日,本报独家报道了“球员家长举报林志桦索贿”的消息,在社会上引起关注。其实就在报道见报前,记者曾联系林志桦,希望他谈谈关于家长们举报的看法。对此,林志桦选择了回避,称“有事问领导,自己不清楚”。
“索贿”的消息见报后,上海五星体育在新闻节目中对林志桦进行连线,希望他就此事发表自己的看法。结果,林志桦依然选择了含糊其辞,“我不需要澄清什么,事实总归是事实,我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后来,也有不少平面、网络媒体随后采访了林志桦。他的态度始终如一,称自己不想多说什么。既没有承认索贿,更没有直接辟谣。
林志桦不发表看法,并不代表所有上海女足队员都选择沉默。一些队员主动站出来,称林志桦不存在问题,认为他是个好教练。甚至有前上海女足队员在微博上痛骂举报家长没良心。
与这些林志桦的支持者相比,上海队中也有林志桦的反对者,这些人认为既然家长们举报,那么索贿的事实就已经很清楚了,有关部门应该对索贿一事进行调查,而不是敷衍了事。据这位反对者介绍,那些公开站出来支持林志桦的人,平时跟林的关系不错。
此时,上海市足协始终选择沉默,他们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对此事发表意见。球员的家长在11月30日当天表示,他们在等待上海市足协的说法,“自从11月初举报林志桦以来,上海市足协始终没有跟我们联系,我们也没得到任何消息。”
对于社会上关于索贿一事的各种说法,球员家长已不愿过多评价,他们只表示希望能够司法介入,“只有在司法介入的情况下,才能还原事情的真相。”这位家长表示,自己举报林志桦是有证据的。
一位足球圈业内人士分析认为,这样的事情,只要司法介入就可以调查清楚。就像专案组在扫赌反黑风暴中调查今年的“吊射门事件”一样,“当时媒体、中国足协、双方俱乐部都有各自的说法,而且说法都完全不同。警方正式介入后,才调查清楚了真相,那些赌球的人也被绳之以法。”
叁
就在索贿事件争论不清时,上海市足协又一次站了出来,他们在12月1日接受新华社采访时表示,林志桦下课主要是成绩的原因。
上海市足管中心主任隋国扬谈了两点看法,“一是林志桦担任上海女足教练已有8年,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好;另一方面是上海女足的成绩,尤其是两届全运会的成绩没有完全达到目标要求,未能获得冠军。上海女足在国内一直有非常不错的成绩,也有很好的人才基础,我们希望通过主教练的调整,重新回到应有的位置。”
可是,上海市足协并没有就“球员家长举报林志桦索贿事件”作出任何官方解释。上海市足协官员当天到队中告诉所有队员,要安心冬训,不要再就此事随便对外发表自己的看法。那位曾在微博上痛骂球员家长的前上海女足队员,也删除了自己微博上的所有内容,一条不剩。
上海市足协辟谣当晚,记者联系了一位举报林志桦索贿的家长,他的态度也发生了质变,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怒,也不再要求司法介入,只是表示不再追究这件事,“我相信组织。”
家长们的态度为什么在上海市足协官方出面接受新华社采访后,一下子发生了本质的变化?他们不愿解释,多次重复“相信组织”这句话。
其实这位家长此前接受采访时就表达了自己举报的顾虑,因为女儿现在还在上海队踢球,此前曾在上海队担任8年主教练的林志桦根很深,“他可能知道是我举报的了,你说我不怕,并不是,当时心里还是很怕的。”
据知情人士透露,这些举报的家长们并不想此事就这样了断,他们还是希望官方能够给出说法,特别是就林志桦索贿一事的说法。
这位知情人士还表示,官方这个时候站出来接受新华社采访,也是希望能够把事态压一压,避免给上海女足带来太多不良影响。林志桦确实被举报了,如果查办林志桦,那么很有可能牵出其他人,有些人甚至比林志桦的地位还要高。但这种说法,尚未得到证实。
现在的情况是,林志桦下课了,马良行暂时掌管上海女足。在上海体育职业学院2010年度“优秀共产党员候选人”名单上,林志桦依旧位列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