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美联储8月份表示要推行二次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以来,全球大宗商品价格全面飞涨,泡沫现象重现。作为原油、铁矿石和铜矿等资源进口大国,中国显然受损最为严重。同时,大宗商品价格的飞涨也引爆了发展中国家的通胀,2007-2008年高通胀时代再次来临。形势刻不容缓,应果断连续大幅加息,加大政策力度以应对通胀。
通胀来势凶猛
本轮通胀来势凶猛,属于典型的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带来的供给性通胀。其中主要原因是美联储第二轮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带来的流动性泛滥,次要原因是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基本面向好。
大宗商品价格已创新高,甚至超过了2008年。联合国粮农组织近日表示,11月全球粮食价格指数上涨了3.6%至205.4点,接近2008年危机期间的峰值水平。另外,2009年以来,国际原油期货基准价格由最低每桶34美元上涨到最高每桶90美元以上,涨幅近2倍。
价格总水平大幅上升。根据瑞士信贷银行的计算,日本以外的亚洲国家,经国内生产总值(GDP)加权的整体通胀率已达到4.7%,而短期利率只有3.3%,即整体实际利率为负1.4%。其中,印度为负3.6%,韩国为负1.8%。中国的实际负利率应至少为2%。
通胀危害极大
中国因大宗商品价格飞涨损失不小。2009年中国原油进口量高达2.04亿吨,进口额为893亿美元。今年1-10月,中国原油进口量约2.0亿吨,同比增加19.5%;金额高达1102亿美元,同比增加61.2%。这意味着,仅1-10月份,中国原油进口成本已经增加了约209亿美元。粗略推算,全年原油进口成本将比上年增加约260亿美元,相当于一个三峡工程的总投资额(1800亿元人民币)。2009年中国进口铁矿石6.28亿吨,占世界铁矿石出口总量的68%,进口来源主要是澳大利亚、巴西和印度。今年1-10月份,中国铁矿石进口量为5.3亿吨,同比减少2.2%;进口金额为624.5亿美元,同比却大幅增加54.5%。初步估计,今年中国铁矿石进口成本增加约270亿美元。其它尚有农产品(17.70,-0.22,-1.23%)、初级塑料、成品油、粗铜、废金属和煤等初级材料,进口成本全面飞涨。
通胀不利民生。消费价格指数涨幅逼近5%,食品价格上涨超过10%,属于较为严重的通胀。由于中国仍属于低收入发展中国家,低收入群体大量存在。食品价格上涨超过10%,对于高收入群体来说尚可勉强接受,但对于低收入群体来说,将影响其日常生活。
给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埋下金融危机的种子。随着美联储第二轮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实施,国际热钱纷纷涌入亚洲,吹大亚洲资产泡沫。一旦美联储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在明年6月底结束,1997-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可能最早在明年下半年重演,届时中国不一定能再次幸免。
遏制通胀宜果断加息
虽然本轮通胀主要原因是外部输入性的,但中国并非束手无策。
果断大幅加息。中央已将货币政策基调自适度宽松转为稳健,稳健的货币政策意味着利率回归至正常水平,至少不能出现负利率。10月份中国央行小幅加息了一次,但还不够,须再连续大幅加息累计2-3个百分点,才可将利率恢复至正常水平。
自2005年人民币汇率改革以来,中国央行对加息慎之又慎。其理由有三:首先,担心加息使得中美利差扩大而导致热钱大量流入,进而给人民币带来升值压力;其次,认为通胀主要是因为美国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或者是美元贬值导致的,对中国来说是输入性通胀,仅发展中国家加息恐怕治标不治本;最后,担心加息会不利于消费或其它行业的发展,影响经济复苏势头。
笔者认为,这些担心过虑。热钱根本不在乎3个百分点左右的利差,而是稳定的汇兑收益和更高的资本收益。中国已连续10个月实际利率为负,负利率助长资产泡沫,热钱得到的资本收益更加丰厚。而且,相关主管部门可以颁布有关没收违规入境热钱的政策措施。虽然美国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是本轮通胀祸首,但不代表其它国家就毫无办法。作为世界大宗商品的进口大国,中国政策动向和需求变化牵动大宗商品市场神经。中国央行10月份的小幅加息就使得大宗商品价格当天出现一定幅度的回落,未来若连续大幅加息应有助于遏制通胀恶化趋势。现在的利率水平低于正常水平,回归正常并不会对扩大消费构成实质性影响。相反,低利率导致大宗商品价格飞涨,房价高企,更不利于消费的扩大。而且,中国现在的GDP增速处于高位区间,经济已经稳定复苏,甚至出现过热的苗头,加息并不会妨碍经济基本面。
中国的实际负利率水平至少为2%,实施大幅加息政策不容再拖延。首先,负利率助长大宗商品价格泡沫,助长投机和通胀。由于中国是国际大宗商品的主要买家,国际炒家得到中国过低利率保证,相当于吃了颗定心丸,更加有恃无恐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长期负利率相当于变相补贴国际炒家和资源出口国。其次,长期负利率不利于中国房地产市场调控。
考虑到本轮通胀的根源是美国的第二轮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,即美国在向全世界尤其是亚洲发展中国家输出通胀,美国应是遏制全球通胀的关键力量。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,中国一直是世界经济复苏的中坚力量。让中国既带动世界经济复苏又蒙受输入性通胀,非常不公平。而且,美国第二轮“量化宽松”货币政策是在给亚洲埋下金融危机的种子,一旦亚洲再次爆发金融危机,全球经济将受到灾难性的影响。世界各国都有责任防范这一风险,须迅速采取措施进行应对。
总之,现在中国加息,且要求美国考虑其货币政策对世界通胀的副作用,相当于向全世界高调宣布反通胀,可打击大宗商品市场投机,有助于从市场源头遏制通胀。在国际树立反通胀斗士形象,有助于在亚洲及其它发展中地区赢得国际地位。